第四十五章 妙策

　　李江南正想着，白敏等人已经将货收好了，让他搬到前面公司的货车上去，就在李江南抱起几箱货要走之时，却见到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女人，李江南差一点儿干呕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大约在六七十岁上下的老太太，头发显然是焗过了，是那种很流行的卷发，她的容貌可以用眼小鼻塌嘴大来形容，虽然满脸枯皮似的皱纹，但偏偏用厚厚的状如面粉般的东东擦过了，最让人恶心的是，她的一张大嘴居然涂着鲜红的唇膏，完全当得“血盆大口”四字，而她的衣着却是很招摇的，上身红，下身绿，竟是一付青春少女的打扮。
　　李江南看到这老太太第一眼，还以为这是一个疯子，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了，因为这个老太太开始向白敏等人询问起莱斯雅胸罩的功能来，而且问得是相当的仔细，语言中条理甚是清楚，丝毫没有精神上有问题的迹象。
　　很快，那老太太就要求购买，李江南只好重新开箱让白敏她们拿出所有的款式来供她挑选，而那老太太很快就选了一个进入了还没有拆走的简易试衣间。
　　看着总算有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了，白敏几人也兴奋起来，白敏在几个女人中最具有销售经验，就跟着进去了。
　　很快，李江南就听到她在里面发出了惊叹的声音道：“哇，老太太，你用了这个体型完全不一样了，我看至少年轻了四十年，真是太神奇啦，你自己看看，我可不是吹捧你。”
　　立刻听到那老太太用不悦的声音道：“什么老太太，我有那么老吗，叫我马姐。嗯，这个胸罩贵是贵了点儿。不过的确效果不错，你出去给我把另外几种款式的拿来。”
　　随着这声音，就见到白敏揭开帘布走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还朝着大家做了个OK的动作，然后拿了另外的五种款式进去，不一会儿。就又听到她连连发出赞叹之声。
　　又过了一阵，那老太太就和白敏一起走了出来，一脸很满意的神态，道：“好，这六个款式的胸罩我都要了。”
　　李江南一听，完全不相信自己地耳朵，道：“什么，六个全要了。五百一个，买一送一也要一千五啊。”
　　那老太太居然少女般的撅了撅嘴道：“一千五就一千五，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我今天出来逛街没带这么多钱，这样吧，我留个地址给你们。你们下午送到我家里来拿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让白敏拿来了纸和笔，匆匆写着“汉白路48号1幢5—2马秀莲”，字迹居然还甚是娟秀，留了地址之后，这个叫马秀莲地老太太就走了。
　　望着她红红绿绿的背影，李江南忍不住道：“我靠，真的假的，这老太太舍得花一千五买六个这个东东。”
　　白敏却道：“我看是真的，你没看到，这个马老太太戴上这个莱斯雅胸罩真的是大不一样了。本来是瘪瘪的，但一戴就变成了圆圆地。怪不得大老板对这个新品这么看重，只可惜中国的消费还比不上国外，销售上不理想，不行，今天趁着打折，我要买几个放着。”
　　她说着这话，竟真的去货箱里挑选起来，见到她这样，另外三个新品组的女人也都动了心，跟着各自挑选，只是经济有限，每人只要了一样，不过买一送一，就有两个款式替换了。
　　虽然自卖自销没有挂白板，但对新品的推广失败已经是毫无疑问了，大家的薪水与前途堪忧，四个女人都显得大是沮丧茫然。
　　白敏则将六种不同款式的胸罩装在一个盒子里，连带那马老太太留的纸条交到李江南地手上道：“李江南，你就先别回去，下午到这里去收钱，我估计应该没有问题，那个马老太太虽然打扮有些……有些前卫，但言谈举止不像是骗人的人，反正汉白路离这么并不远，你去试试也费不了什么事。”
　　李江南也不想这么早回公司，接过两样东西，就答应了，然后帮着她们几个将货物与桌椅等东西搬到了前面停车场公司的车上，这才告别。
　　那马老太太约定的是下午，此时是正午时分，李江南就去找了家餐馆用饭。正吃着，柯向东却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事到G市去了，不过让李江南办完了事仍然回过去的住所，说是明芷萱还在那里，不过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了。
　　听说柯向东去袁定国所在的G市，李江南心中就“格登”了一下，担心两人又冲突起来，不过昨天晚上袁定国还给他打了电话要他去G市作客，语言中甚是轻松，不应该是有什么事地样子，柯向东或许是另外有事要去办吧。唉，这两个人要是再针锋相对起来，只怕是黑白两道都要闹得不可开交，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慢慢地用过餐，李江南就照着地址而去，还好那马老太太留的地址并不难找，李江南顺着大街只拐了两条街就找到了，却是一幢临街的旧楼。
　　顺着有些阴暗的楼道上去，李江南就看到了5—2的门牌，便去敲了敲门。
　　只敲了三下，就听到门一响，一个女人已经现了出来，正是那个马老太太，不过此时她已经换上了睡衣，而且那睡衣是黑色的薄纱材质做成，有一些镂空的地方，如果换一个年轻的女人穿，多多少少是会有性感之态的，可是这么一个六七十岁地老太太穿在身上，实在让人反胃。
　　李江南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拿眼睛往她的身上瞧，低着头道：“马老太太，我叫李江南，你的货我拿来了，钱准备好没有？”
　　那马老太太立刻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叫我老太太，叫我马姐。”
　　李江南只好重复道：“马姐，钱你准备好没有？”
　　那马老太太并不回答，而是拿一双小眼睛打量了李江南一会儿，这才笑道：“你这小伙子，说话都不敢抬头，倒是满害羞的，人挺精神，还没有结婚吧，来来，进屋来，坐坐喝口茶再说。钱少不了你的。”
　　她一边说，一边竟很主动的来拉李江南，李江南只得进去了。
　　进屋一看，却见这是一套三居室足有一百多平方的屋子，装修得相当的不错，不过在屋子地各处，都挂着一些照片，李江南扫了一眼。全是这马老太太的，不过有些是她年青时照地黑白照，都有些发黄了，而在照片里这马老太太穿得很是体面，应该是当时最时髦的服饰了。
　　那马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李江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跟着就泡了一杯热茶来递到他手上。
　　李江南虽然真有些渴了，但不敢去喝茶，脑子里却浮想起“迷奸”之类的字眼儿，这个马老太太虽然不是疯子，但看起来总不对劲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要是被她老牛吃了嫩草，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除了含羞自杀，实在别无他途了。
　　那马老太太瞧着他的样子，忽然深深的一叹道：“小伙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疯痪癫癫地。”
　　李江南心里说“是”，但嘴上却道：“那里，我觉得你很会打扮，这叫……这叫享受生活。”
　　马老太太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因为很多人都这么想，小伙子，你看看这些照片，你觉得差些什么？”
　　李江南抬头望去，却见满目所写的照片都是这马老太太一个人的，不由得道：“你没有老公，也没有孩子吗？”
　　马老太太却淡淡的一笑道：“你知道吗，我的父亲过去是一个很有钱的资本家，我从小到大是在美国读的书，后来我地父亲带着我回到中国，却碰到了那一场荒唐的史无前例的运动，结果他被批斗死了，财产也被没收了一大半，而我却幸存下来，在那个年代，我的观念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交过几个男朋友，他们都觉得我个人作风太活跃，无法适应，然后分手了，而我也没有再找男人，所以这里的照片，当然只有我一个人了。”
　　李江南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马老……这个，马姐，是那些男人全是土包子，跟不上潮流，没娶你，是他们的损失。”
　　虽然这么说，但他这现代人对马老太太的作风一样的感到不适应，便又道：“对了，马姐，把货物的钱给我吧，我还有事要回公司。”
　　谁知那马老太太根本不理会他的感受，仍然在唠唠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生平，她年青时怎么爱打扮，其余的女人又怎么像土包子等等。
　　李江南实在是听得头昏脑涨了，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大声道：“马姐，我还有事，要走了，货钱请你给我。”
　　那马老太太点了点头，拿着胸罩进了里屋，过了一阵才出来，将钱递给李江南，却道：“小伙子，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可不可以？”
　　李江南道：“什么事？”
　　马老太太忽然从另一只手拿了一台数码相机出来道：“你能不能给我拍个照。”
　　这样的要求，李江南也不好拒绝，便接到手中道：“好吧，在什么地方拍。”
　　马老太太道：“就在沙发上，你别急，我摆个姿式。”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横躺在了沙发上，李江南拿着相机正要拍照，却见这马老太太忽然轻舒老臂，缓解罗衫，竟然将睡衣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胸罩来。
　　这一下子，李江南骇得差点儿将相机落在了地上，就像女人一样尖叫起来：“你做什么？”
　　那马老太太赶紧挥着手道：“小伙子，别怕别怕，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着你们公司这种胸罩非常好，让我看起来年轻了许多，想拍个照留念，麻烦你了，好不好。”
　　这马老太太的语气中有些哀求，竟还带了点撒娇之意，李江南浑身地鸡皮疙瘩顿时冲天而起，不过就在此时，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了马老太太的那一对东东上。
　　应该说，在那一瞬间李江南是愣住了的，因为他看到了没有想预料到的情景，那就是一个紫色的胸罩，而里面兜着的是一对圆圆的白白的物事，这方老太太估计是大家出身的关系，皮肤保养得不错，如果将她的头和腰以下斩去，竟然极有熟女的风范，这胸罩的确有神奇的塑胸功能，白敏对这方老太太也没有乱拍马屁，怪不得她自己也要买了。
　　不过李江南没有多想，更没有多看，而是飞快地按了几下快门，然后将相机交到了方老太太的手中，连话都没有多说，就夺门而出。
　　走到了楼下，李江南的恶心感才稍稍好些，思索着这方老太太的作风以她的年龄来说实在是很前卫的，而且从那一屋子里挂的照片来分析，这个方老太太应该有那种严重的自恋症，就像网络里流行的木子美，芙蓉姐姐之流。
　　想到木子美与芙蓉姐姐这两个网络红人，李江南心中猛地一动，顿时停下了脚步，大脑急速的思索了一阵，忽然拍手道：“我太阳你个烂西瓜的，可以试试啊。”
　　一念至此，他顿时转过了身，然后就向着楼上冲去，很快到了马老太太的门口，伸手就敲起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