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轮回武林后宫录 by 天地32
2018-8-28 06:01
第六章 初入江湖,路见不平
第二天,南宫逸玉来到「慕清小筑」,跟卿漱玉说自己要去江湖历练一番,卿漱玉也知道不可能阻止他,她拿出了一块玉佩,这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好玉,只听卿漱玉说道:「你离开家中,姐姐不在你身边,你就把这块玉当做姐姐一般陪在你身旁,这块玉的我最重要的东西,你可要好好保存,下次回来的时候把这块玉亲自交给我。」说着就把那块玉系在南宫逸玉的腰带上。
「放心好了,姐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这块玉的。」说完,南宫逸玉就转身离开了「慕清小筑」。
看着南宫逸玉远去的背影,卿漱玉在心底却悠悠叹了一声气,「你这冤家,到底什麽时候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呀!」从「慕清小筑」离开,南宫逸玉骑着马向着南阳府奔驰而去,终于在两天後来到了离南阳府最近的一个县城,此时已近黄昏,夺人心魄的日落和晚霞像熊熊烈焰,在远处天地间翻滚着,壮观得令人膛目结舌,他踏着青石板铺设的大道,朝着城内走去,刚走了几步,便见前方街上拥簇着一堆人。
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年老带哭腔的声音叫道:「别抓我的女儿,是我老头子借钱,不关我女儿的事,求求你们放了她,要抓就抓我吧。」接着另一个声音训斥道:「你这麽老了,我抓你回去干嘛?养老啊?我劝你好好在家当你的老丈人,有我这样的女婿,是你十世修来的福,再说契约上的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难道你想反悔不成。」这时一女子莺莺燕燕地啼哭道:「阿爹,救我!阿爹,救我!」年老者悲痛欲绝地大叫道:「我们说好了,还债期限爲半年,如果半年内我没有还清,只怪我父女俩命苦,我女儿不得不嫁进你家,但现在离期限尚差五个月,你怎麽就过来抢人了?苍天若有眼,就来评评理。」另一个声音骂道:「老头子,你给我看清楚了,这借据上写的就是一个月,今天若不是我的大喜日子,早拉你去见官了,那里还有时间在这里和你废话。」年老者声嘶力竭地说道:「契约签定的时候明明写的是一年,你欺我不识字,使诈骗人,一定会有报应的。」街道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都只敢小声议论,或是拿手指指点点,生怕被某人听到似的。直觉告诉南宫逸玉人群中正在上演着一幕欺男霸女的勾当。
南宫逸玉急步挤进了人丛,只见三个地痞摸样的男子拉着一个美貌少女走在前面,那少女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後面有位白发苍苍老者气喘吁吁地追,却被一个手持短刀的男子拦着,无法追上,走在中间的一名壮汉四处张望,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围观者皆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都怕惹祸上身。
此时南宫逸玉想到自己刚从家里出来,居然就碰到这种欺男霸女的场景,他感到一阵兴奋,要是像以前说书人讲的那样,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那就更好了,更何况他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武功怎麽样,在家里的时候,南宫诸女都宠爱着他,哪里愿意真的伤他,所以比武的时候都是让着他的,这让南宫逸玉感到很无趣,久而久之就不愿跟家里的人比武了,不过此时有个绝好的机会让自己试验一下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
于是南宫逸玉顿时胸中热血上涌,排衆而出,指着那名趾高气扬的壮汉愤然道:「青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你等竟敢当街强抢逼婚!」壮汉先是一愣,然後打量了南宫逸玉一下,见他面生,于是不以爲意地说道:
「你是什麽人?我这里有借据和契约,白纸爲凭,黑字爲证,如何说是强抢逼婚?」南宫逸玉心里明白,这老汉不认识字,被壮汉骗签契约,如今与他理论只怕要吃亏。于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只是一过路之人,阁下能把借据和契约给我看看吗,让我验证一下你说的是否属实。」壮汉藐视了南宫逸玉一眼,带着轻蔑的口吻笑道:「哈哈,今天是本大爷的新婚之日,本大爷今天高兴,又难得见到有人敢如此对我说话,就破例一次,给你看看吧。」壮汉的同夥听了也纷纷大笑,两旁围观者态度各异,有的人幸灾乐祸、隔岸观火;有的人长吁短叹,不禁爲南宫逸玉捏一把汗;有的认爲南宫逸玉自不量力、螳臂当车;有的暗赞他勇气过人、敢作敢爲。
南宫逸玉不想和壮汉多辩解,当即接过借据和契约,当衆念道:「今年正月十五,平民陈贵向张计钱庄借银五十两,限一个月内还清所有本息,倘若逾期则以女儿作抵押,而後钱庄可任意支配陈贵之女,陈贵本人不得过问……」南宫逸玉尚未念完,壮汉便哈哈大笑道:「这下大家相信了吧,我从来都很重视王法,绝不敢以身试法,倘若哪位觉得不对,可以提出来。」「我们老大可是一等良民,平时礼贤下士,人人都很尊敬,不会做有损法规的事。」其中一名同夥忙奉承了起来,显然这名壮汉平日里喜欢手下拍自己的马屁,其他同夥也不甘落後,都极力吹捧,壮汉听了眯着眼呵呵受用。
南宫逸玉心想此事不难解决,于是故作高深地问道:「只要是陈贵的女儿都可作爲抵押?」壮汉皱眉思绪了片刻,突然捧腹大笑道:「陈老汉只有这麽一个女儿,难不成叫他刚死去的老伴再生一个,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衆同夥也捧腹大笑了起来,心想面前这人肯定是被猪亲了脑袋,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说胡说八道。南宫逸玉毫不理会衆人的取笑,只顾在人群中左顾右盼,突然他发现人群中有个满脸麻子的女子,于是走到她面前,拿出了十两银子塞给了那女子,又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那女子连连点头欢笑。
正当衆人疑惑不解之际,只见那女子跑到陈老汉面前,跪下哭泣道:「阿爹,不孝女儿幼时和父母失散,今日重与父亲大人相逢,请父亲把我收归膝下吧。」此语一出,围观者皆惊讶无比,随即又暗暗赞服那满脸麻子的女子,赞服她在父亲危难之时,还能挺身相认而不怕被祸及。
见此深情款款的父女相认,壮汉却想:「即使你陈老汉多认几个女儿,也跟我毫无关系,对我毫无影响。」最爲吃惊的是陈老汉,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曾经有个失散的女儿,陈老汉正惊慌间,望见南宫逸玉给自己使眼色,当下心里便明白他是在帮着自己,所以就下决心,认了这个女儿。
陈老汉扶起那女子,眼里噙着泪花,感激地道:「女儿啊,阿爹能在晚年遇上你,真是前世修来之福,我现在就算死也死得瞑目了,哦不,小女儿还在他们手上,我还是死不瞑目。」那女子见陈老汉真情流露,心中深深感动着,原本是一场假戏,却愈演愈真,简直真成了亲父女失散多年後的重逢。
壮汉却不耐烦了,他挠了挠圆溜溜的脑袋,一脸焦急地破口大骂道:「行了吧,陈老汉,你们父女哭哭啼啼地相认,也不怕出丑,回家去说个够。」壮汉骂完陈老汉,正要指使同夥回府,可是总觉得还少了些什麽,想了半天才明白,于是将手一伸,横眉怒眼地对南宫逸玉说道:「小崽子,把借据和契约交回来,本大爷的吉时不能再耽搁了。
「一个月之内未能还清本息,则以女儿作抵押,是吧?」南宫逸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壮汉,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在这江湖里拳头大才有理。
壮汉不明白南宫逸玉问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契约上的的确确是这麽写的,于是点点头,表示认同,南宫逸玉心中一阵窃喜,继续追问道:「自古嫁娶之事,皆由父母之命,承继之事,长幼有序,是吧?」壮汉搞不清楚南宫逸玉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但觉得依然在理,于是又点点头,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他纳闷,自己有钱有势有理有地位,爲什麽还要回答这个小白脸的提问,这脸丢的太大了,继而怒喝道:「你小子哪来的这麽多话,交了借据和契约,滚你的蛋吧。若延误了老子的时辰,看我不宰了你。」「有理不在声高,阁下稍安勿躁!」南宫逸玉白了壮汉一眼,然後对着围观的群衆扬了扬手中的契约,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就请你把陈伯的小女儿放了,带他的大女儿回去吧,这契约里写得清清楚楚『由陈贵之女作抵押』,并没有指明要陈伯小女儿作抵押,所以按长幼之序,你该带走的人是陈伯的大女儿。」南宫逸玉这番话使得整件事变得峰回路转,同时也出乎别人的意料,围观者中反应快的人,见他一句话就把目标从老汉小女转向「大女」都暗暗喝采,反应慢的竟无顾忌地喝采鼓掌,那场面真叫一个振奋人心。
壮汉听了南宫逸玉之言,不由得看了一下「陈老汉之长女」,见她虽然脸型不错,但却生就满脸麻子,丑陋异常,他顿时怒火心中烧,趾高气昂地大骂道:
「臭小子,原来你是存心来捣乱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我是谁,竟然敢来找碴。」「啊!」南宫逸玉故作惊讶,微微一笑道:「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阁下是谁,不过看阁下这幅尊容,简直和河里王八有得一比。」「小崽子,看来你的是活腻了!」壮汉被气得面色铁青,「刷」地一下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大刀,刀身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之下,发出了森森白光凛冽地向南宫逸玉劈去,骇人的声势,令得地上的枯叶,四处翻腾。
眨眼之间,大刀便朝着南宫逸玉的腰际,横劈过来,绚丽的刀光,似乎令得他身体四周的空间,都凝固了,无奈,毫无实战经验可言的南宫逸玉,只好向後一腾,自刀光的隙间,避了开去,壮汉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十拿九稳的一刀,这小子居然能避开,他一下子赤红了脸,向前跨了几步,双手一舞,那柄大刀,以着同样的角度和姿势,再次向南宫逸玉砍来。
「真是可悲且愚蠢的家夥,难道接连使出同样的招数还有用吗?或许不应该这麽说他,也许他就会这一招半式而已。」南宫逸玉暗自自嘲了起来,眼看大刀即到腰间,已经掌握了大刀进攻的弧度的他麻利地将身子向右一侧,同时飞起一脚踢向壮汉的小腹。
壮汉没料到南宫逸玉动作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之下被南宫逸玉当即踢中小腹,同时腹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哇」地一声大叫,壮汉整个人直直地朝身後扑去五六米远,顿时摔得鼻血直流,其模样甚是狼狈。
看热闹的人见状不由一阵大笑,笑声中还夹带着些欢欣雀跃的掌声,壮汉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擡起袖子将鼻孔周遭的鼻血一抹,继而恼羞成怒地对着身後的手下咆哮道:「你们这群白痴,还傻愣着干什麽,赶紧将小崽子给老子剁了。」「是!」顿时,凶相毕露的同夥齐声应道,随即放开了陈老汉之女,纷纷拔出腰间的朴刀,杀气腾腾地向南宫逸玉扑了过来。
看热闹的人见这剑弩拔张的阵势,不约而同向後退去生怕伤到了自己,如此一来正好随了南宫逸玉的心意,同夥们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举起朴刀便向南宫逸玉砍去。
南宫逸玉自信满满地抽出腰间的软剑,这把剑是母亲东方倩临走时给他的,爲了防身之用,平时缠到腰间,当腰带用,此时他一抽出来,软剑瞬间变得锋利无比,这些同夥们见南宫逸玉拿出剑,想来是个练家子,今天踢到铁板了,不过老大还在後面,此刻他们不得不硬起头皮上,但是没等衆人反应过来,南宫逸玉的剑就刺到了他们的看到上,衆人感到手腕一痛,手中朴刀也跟着接二连三掉到地上,仔细一看他们握刀的手腕皆出现一条长长的血口,慢慢地血口中渗出丝丝鲜血。
「今天刺断你们手筋,算是对你们对今日强抢逼婚的小小惩罚,如果让我再看见你们欺男霸女的话就没有今日这麽便宜了。」南宫逸玉目光冷峻地扫视了这些人一眼,然後大喝了一声:「还不快滚!」壮汉做梦也没有想到南宫逸玉剑法如此了得,他与自己的小弟们吓得尿流,连滚带爬地掉头便跑,他们在奔跑的同时,还不时战战兢兢地回头张望,看南宫逸玉是否追来,看热闹的人多数曾受过他们欺淩,见到这等场面,都大喊痛快不止,把平日里所受的气在此刻全部吐出来。
壮汉跑出许远,觉得已到了安全地带,突然停止脚步,狐假虎威地回头叫道:
「小崽子,有种的你就在这里等着,看我家张爷怎麽收拾你。」南宫逸玉将手一动,做了个出剑的动作以示恐吓,壮汉见南宫逸玉又要动手吓得掉头就跑,脑袋正好与身後那名同夥相撞,撞得二人晕头转向,皆在原地莫名其妙地转了三圈,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哄笑,壮汉回过神来後用力踢了同他相撞那人一脚,然後飞快地消失在衆人的视线里中。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见此事已经解决,爲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南宫逸玉混迹在人群中悄然而去,陈伯与他的女儿带着感激的神情不停地在四下散去的人群中张望,试图搜寻南宫逸玉的影子,不过当所有人都离开後,依旧没有找到救命恩人的踪迹,他们在欣喜之余的同时,却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