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江湖缩影

　　“滴答。滴答……”
　　几声清脆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纵横天堑空地中心响起，霍晨霄捂着自己左臂一处严重的伤痕，脸上很是痛苦地看着对面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秦沥川。
　　恨天宗上万徒众没有一个说话的。
　　刚刚的一场大战，实在精彩！
　　郑瑾舟怔怔的看着霍晨霄微微弯着的身子，心里默默记着刚刚所发生的的一切。
　　三千七百五十二个回合，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从空地到天堑之上，甚至霍晨霄直接被秦沥川一招崩手崩到了那座大山之上。虽然霍晨霄御空术很弱，但还是有惊无险的从那边回来了。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当真是惊险万分，每一拳每一脚都是用尽了力气，没有轻视霍晨霄的秦沥川是没有半点留手。
　　久久没有说话的龙麒都是暗暗为小霍子捏了把冷汗，秦沥川当真是下了死手，若是霍晨霄招架不住，一个不注意便是万劫不复，不是被打落山崖便是一拳轰碎脏腑。
　　就在两个人说完话之后，二人共同化作两道利剑直刺对方，若有一个成语来形容那便是迅雷不及掩耳，十三个毫无花假的碰撞就在转眼间发生，大部分弟子还没有从刚刚霍晨霄完美的招式中反应过来，霍晨霄就落了下乘，秦沥川多年的习武习惯给他带来了优势，即使霍晨霄脑瓜再怎么好使，多种手段用的出神入化，最后却还是顶不住完全发力的秦沥川。
　　在刚刚五行拳之上吃了大亏的秦沥川是不可能再吃亏的了，十万分注意都放在了霍晨霄的手上，无论霍晨霄有什么后手都逃不出秦沥川的眼睛。有的时候霍晨霄的手刚刚下去，秦沥川一脚就是对着空门踹了过去，霍晨霄好不容易酝酿的攻势只能破败，一手挡过去另外一只手再度暗暗盘算，可惜秦沥川根本没有给霍晨霄任何机会。
　　一百回合之内，虽然看上去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有来有往，但是懂点武道的弟子都能看出来，霍晨霄已经处于劣势了。现在虽然没有显现出来，但相信再过一会就会显现出来了，霍晨霄再怎么优秀也决计不是秦沥川的对手。
　　“开工了开工了啊！”每个堂口底下都有开设牌局的弟子，他们其实都是天权座座下，天权座乃天宗之内最大的牌局所属，基本每次天宗之内有什么大事发生都有他们开工的迹象。
　　有些弟子大声喧嚣着，不少弟子轻轻翘起脑袋看向那边，更有不少人忍不住去那里拿了功勋去玩。上头的师尊长辈都没有去管，都是一心去看那边的搏斗，无心管理。龙麒看在眼里，更是深觉此处就像是这偌大江湖的缩影，亦或者是人性的缩影。
　　“哇，这个概率！”有弟子来到牌局之前询问完牌局的概率之后都是一阵惊讶，这实在是太过悬殊，一赔十五，“这要是输了不把你们天权座赔死？”
　　“呵呵，赔死？就那霍晨霄若不是之前那般出彩，都是一赔三十，这还是刚刚霍晨霄伤到了秦沥川师兄才下调的，而且就算赔了也跟我没啥关系。”负责牌局的弟子撇了撇嘴，向着场内中心的霍晨霄与秦沥川努了努嘴，道：“再者说了，你看看那边，霍晨霄被打成那样，哪里来的胜利？”
　　顺着这弟子的眼光，只见霍晨霄被秦沥川一路打压，之前的优势荡然无存，之前隐藏的劣势完全显现出来，节节败退，甚至在某一环出了错误身上连中秦沥川七道抓痕，而且这七道都是抓在了同一部位，一时间鲜血直流，在加上秦沥川攻势极猛，连恢复的时间都没有。
　　“不错不错！”被这弟子说的，好几个有疑问的弟子心中都是落下了石头，即使刚刚霍晨霄很优秀，但现在就是一副败相，不可能翻盘。
　　于是乎，他们就把自己身上的功勋十之七八都压了上去，有些牌瘾极大的甚至把所有功勋都压了上去，也有一些投机取巧的人，通过计算两边都压，大笔压在秦沥川身上的同时，也在霍晨霄身上压了一小部分，更有些人直接就在霍晨霄身上一掷千金，只为出现奇迹。
　　五大堂口中一阵乱哄哄的，但却没有一个长辈喝止。
　　因为他的目光都放在了场内中的两个人身上。
　　实在精彩，这两个弟子只见虽然没有之前段云洲那般的声势浩大，但是却精细十足，一拳一脚之中尽都是精打细算，生怕一步运用不好便是惹来下乘。
　　天火堂执事长老徐治山脸色很是复杂。
　　一方面霍晨霄是自己看好的小弟子，但另一方面秦沥川也是天火堂极力培养的弟子，谁输谁赢对天火堂都没有好处。
　　“我也要！”那边天火堂牌局前却来了一个人，正是观望许久的龙大少爷，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开设牌局之人，这人龙麒也很是熟悉，秦沥川的那小弟褚言衡。
　　褚言衡也的确厉害，一个青木堂之人却是可以来天火堂这边开设牌局。
　　“你？”褚言衡抬眼看了眼满脸笑意的龙麒，冷声道：“张剑文，你有功勋吗？这里最少也要五千功勋起！”
　　龙麒脸上笑意不变，看了眼褚言衡，又看了眼悬空由灵气所形成的牌局，指着霍晨霄那边道：“这边最低不是五百吗？”
　　“这边？”褚言衡听完嗤笑一声，道：“张剑文，你可别因为之前我难为过你你就故意不把功勋当回事来这怄气，当然欢迎你怄气，但是血本无归我可不管你！”
　　褚言衡的话很具有挑衅的意味，说是担心“张剑文”血本无归，其实却是在暗暗激他罢了。
　　龙麒笑笑，回头看了眼洪天赐，语气戏谑，故作可怜地说道：“洪兄啊，我这个身上实在是没多少功勋了，这个……可不可以……江湖救急呢？”
　　龙麒这般说话，褚言衡一众人才发现跟着龙麒来的还有身后的洪天赐。一看到洪天赐，褚言衡就有些恨得牙痒痒，倒不是洪天赐本人，而是刚刚洪天赐那场其实天权座也有开盘，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也是有些差距的，一赔三，段云洲一，洪天赐三，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洪天赐的胜利，不，准确的说是段云洲突然的入魔，让天权座大赔特赔，更是让引得哀鸿遍野。
　　虽然天权座赔了，但是结合赢的却也不算很赔，但也很肉疼。
　　在褚言衡的牌局上，虽然赢赔多少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接受多少却是他一个人的关系。
　　洪天赐脸上挂着笑容，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盘，轻轻交给龙麒，道：“任凭你使用。”
　　龙麒笑着接过洪天赐的玉盘，伸手凑向褚言衡那边：“全压了！”
　　“全压？”褚言衡面部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接过玉盘，凑向手上的容器，一阵光芒亮起，褚言衡脸色猛地一变：“五十万？”
　　“额……”
　　龙麒也被褚言衡报出来的数字给吓了一跳，五十万功勋？洪天赐直接交给自己处理？
　　说实话，龙麒其实也不是想用洪天赐的功勋的，但是龙麒本身就没有什么功勋，而且自从肖雨鹫被带走之后就没有人为龙麒争取功勋了，这些时日龙麒的吃饭问题都是霍晨霄用自己的功勋为龙麒解决的，如今洪天赐直接拿出来五十万功勋直接把龙麒弄懵了。
　　“这……”龙麒回头迟疑看了眼洪天赐，洪天赐还是笑笑，赤红色的脸上格外爽朗：“一些功勋而已，不算什么，君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洪天赐的眼神很真挚，龙麒看了会洪天赐的眼眸，回头笃定地说道：“那就五十万，五十万全压在霍晨霄身上，褚言衡，你敢接么？”
　　“我……”褚言衡有些迟疑。
　　龙麒最后一句话完全是用来激怒他的，对于这小小的激将法来说，褚言衡是根本不会怕的，但是说话却是早就与自己打过交道的龙麒，这让褚言衡完全忍不了。
　　“褚哥，这数目太大了，咱们接不起啊！”一个弟子在褚言衡耳边轻轻说着，褚言衡有些迟疑地看了眼龙麒，心里已经是拒绝了，那边龙麒还是笑着说着风凉话：“诶哟，褚言衡你是不是不敢接了？”
　　“不敢接就算了，我们可以去别的堂口了，最后无论输赢能看到你褚言衡这般害怕的模样却也是物有所值了！”龙麒捂着嘴狂笑，伸出手想讨回玉盘，这话听得褚言衡简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一时间褚言衡认为张剑文不是来压盘的，只是来调侃自己的，混账东西！
　　“谁说我不敢！”褚言衡直接甩开身旁弟子的手，将玉盘对着那容器对准过去，五十万功勋一股脑全部涌了进去，顿时间整个容器金光大作，煞是美丽！
　　“褚哥，你……”那被褚言衡甩开的弟子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的褚言衡其实也有些肝颤，这笔数目实在是太大了，但他依旧嘴硬道：“没事，有什么事情我担保着，我相信师兄！”
　　说完，褚言衡看了眼场内的秦沥川，此时他两只手已经完全牵制住了霍晨霄，虽然额头流出了些血液，但是整体来说秦沥川还是站在上风的，这也给了褚言衡一分底气。龙麒也看了过去，眼神凝重，很是担忧。
　　现在小霍子的确是很危险，龙麒也不知道霍晨霄到底有什么方法能反败为胜。
　　褚言衡抽了抽鼻子，刚要说什么，又是一个玉盘摔在了褚言衡面前，褚言衡抬起头来却看到遮住半边脸的郑瑾舟带着身后一众人走了过来，一只眼睛不带一丝感情看着褚言衡道：“赤金堂那边说他们的额度满了，青木堂那边也满了，碧水堂亦然，我看你刚刚收了五十万，相信你这里没满吧！”
　　郑瑾舟无情的眼神给了褚言衡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时间后背冒出了大股冷汗，不知说什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