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超脱”的真相

所谓的“超脱”......
其实，仅仅只是简单的接触到原初的话，根本就算不上“超脱”。
超脱指的是彻底的理解并掌握了原初，知晓了力量的根本性质之后，设法超越规则之外，挣脱某种桎梏的特征。
尼尔森缓缓的解释着，谈道这些时，他的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例如火之所以为火，它的根本性质是怎样的，它为何能够燃烧，并将温度传递给其他物质......
必须彻底而通透的理解了这一点后，你才能完美的掌握，并利用火，否则就依然只是在规则所能达到的范围内，有限度的驱使它。”
圣骑士转过头来，看着薛华脸上更加迷茫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具体意思，这只是族中前辈们留在卷轴上的一段感悟......”
“我们使用的力量，包括原初在内，甚至物质，例如刀剑，装甲，药剂，等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利用它们显而易见的特性，但却无从理解它们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薛华点了点头。
这就像是火能煮沸水，将水化为水汽，而水也能浇灭火，使火焰熄灭一样。
似乎是在正常不过，在浅显不过的道理。
但为什么？
世间万物生克制化，这循环到底从何而来，又是否一成不变？
世界的本质究竟是秩序还是混沌，物质与能量的关系又是如何转化的？
又或者，物质只是物质，与能量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不相关联的概念？
有些道理浅显易懂，是因为人们从第一次接触到它们时，它们就是那个样子的，而且千万年来一直没有变化，始终都是同一副模样。
但这是否意味着，它们在未来也不会产生改变呢？
薛华由此想起了前世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理论所谓“神枪手理论”。
这个理论的大意是：有一名神枪手，在一个靶子上，每隔10cm打出一个洞。
设想这个靶子上生活着一种二维智能生物，它们中的科学家在对自己的宇宙进行观察后，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每隔10cm单位，必然会有一个洞。
它们把这个神枪手一时兴起的随意行为，看成自己宇宙中的铁律。
然而突然有一天，神枪手打了个喷嚏，导致射击出现了偏差，一枪在距离前一个洞15cm的距离上射出了一个新的弹孔。
于是那些二维智能生物之前所得的所谓“伟大定律”便就此崩塌了。
仔细想来，这个理论与现在规则之下的人类是何其相似？
只有看穿规则的钳制，也就是看透自己所待的地只是一块枪靶，人才能看到更多更真实的世界。
这种看透，即为超脱。
但这说来简单，实际践行起来...何其艰难？
薛华想着想着又摇了摇头，这些道理目前对他而言还太过艰深，不是一拍脑袋一打座就能想的通的。
尼尔森的话也不是鸿钧讲道，起不到醍醐灌顶的作用，最多只能让他对庇护所世界上古时期的“超脱之路”有个更深刻的认识。
那时的人们，以自身对力量的理解和掌握作为是否够资格接触原初的分界点。
一旦接触到原初，就意味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向着自己所生活的宇宙之外，望出了第一眼。
现在的职业者们同样如是。
世界意志将那块抽象的“枪靶”固定成了一个几乎肉眼可见的“形状”圣契。
它让职业者们在圣契的规则内有明确目的性的向上攀登，最终抵达顶点，推开那扇与从前的前辈们殊途同归的大门。
两人的讨论就此沉寂了下来，都从与对方的交流中得到了更多的感悟。
现在是消化时间......
房间之内一片静谧，两人都微眯着眼静静的冥想着。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提升等级早已不是最重要的备选事项了。
实际上，圣契的规则在传奇强者身上虽然还存在着，但束缚已经越来越小了。
就在薛华还沉浸在关于力量本质的深入探究之中时，主巢心智中，阿巴瑟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新一代次级生体母舰已经设计完成，基因序列已编入虫群孵化序列，你是否要查看报告？”
“终于弄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江郎才尽了呢！”薛华眼神一亮，之前被打断思绪的那点小小不快立刻被抛诸脑后。
“赶紧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次级母舰，居然耗费了你这么长时间？”
他急不可耐的将意志投入精神宇宙，在利维坦内部的进化腔室里看到了阿巴瑟。
“新的次级生体母舰，基因架构来自多处精华采集，拥有多种功能性，可为目前的虫群舰队提供全方位增强。”
阿巴瑟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条附肢，向着进化腔室左边的舱壁抬了抬，那处舱壁立刻张开一个巨大的窗口，露出了外面广袤的精神宇宙。
一个体型庞大而且形状奇怪的东西缓缓漂浮到了窗口前，看到这个东西，薛华第一反应就是满脑袋的黑线......
这玩意儿从外观上看上去就像一枚黑灰色的圆头锥子，没头没尾的，像是形状奇怪的陨石多过次级生体母舰。
“阿巴瑟，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这么长时间的工作成果......”
“新型生物舰体，暂定名克拉肯，舰队定位：次级指挥，二级旗舰。”
阿巴瑟没有理薛华，只是一边再次向着舷窗挥动附肢一边自顾自的介绍着。
然而随着它的附肢挥动，窗外的那个巨型“锥子”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它先前“锥体”到“锥尖”的部位突然呈竖条状分裂开来，就像章鱼的触须一样缓缓倒卷向四周。
那原本看上去十分坚硬的黑灰色外表向着也变成了暗红色，并且也变得如同触须一般柔软。
在这些触须中央，是一个拥有一只巨大十字形瞳孔独眼的头颅，头颅前端有方形开口，开口外密布着细密而柔软的小触须。
张开触手的克拉肯外表从锥子变成了无头的章鱼，环绕于它体表外的那些巨大触须内侧密布着大量密密麻麻的孔洞，看上去简直能逼疯密集恐惧症患者......